泪殇雪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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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友情向梦女】一醉方休

昏黄的灯光、手舞足蹈的人的剪影、驻唱歌手动情的歌声、因为混在一起而听不清内容的交谈声。


一踏进居酒屋,色维罗全身的细胞就因为这熟悉的氛围而兴奋起来。再想到接下来要见到的友人,雀跃的心情便要从胸口蹦出来。“我到啦!”她一边飞速给簓发消息,一边急切地从一桌桌顾客身边走过,目光扫过他们的面孔。


“色维罗!”狱最先眼尖地看到了她,微笑着举起手。零也示意性地举起酒杯,朝色维罗眨眨眼睛,透明的酒液随着他的动作在杯中晃荡,溅出了两滴。簓花了一段时间才终于找到她,错过了举手的最佳时机,他索性跳过这个步骤,拉开自己身边的椅子,大力拍了拍了椅面:“快点快点,就差你了。”


色维罗几乎是跳着过去坐下,将背包挂到椅背上,长舒一口气。余光扫到坐在最里面的两小孩,她小小地吃了一惊:“十四和空却也在啊。”“色维罗。”空却朝她点点头,旁边十四跟着害羞地朝她小幅度招招手。“怎么这么慢啊——”簓拖长了声音,头随之歪向色维罗,含着笑意的眼睛望向少女,“可把我们想死了。”“路上堵车,”色维罗长长地叹了口气,“你是不知道我家那边都堵成什么样子了,简直动都动不了。”


“哎哎,别急着聊天啊,先给色维罗把酒点上啊。”看出两人大有促膝长谈的架势,狱有些无奈地出声提醒,扭头招手将服务生叫来,“这里加一杯……你喝什么,色维罗?”“我看看……”色维罗翻开零递来的菜单,视线扫过一个个酒名。“奇了怪了,你居然不是直接点你的金汤力和泰斯卡风暴。”簓调侃。“说得对。”色维罗深以为然地点点头,朝服务生微微一笑,“麻烦来一杯金汤力。”


“我在网上看到评价说这家店每种酒都很好喝,基本不会踩雷,就想试点新花样。”“最后还是选了金汤力。”卢笙替她说出结果。“金汤力永远的神!”像是在肯定自己的观点似的,色维罗边说边重重点头。“金酒永远的神!”簓也学着她的样子点头。“泥煤怪兽/教父永远的神!”狱和零也不甘示弱。


“所有的酒都是神。”卢笙概括。


色维罗于是看向两个小朋友,簓他们也跟着望过去。十四于是赶紧抓起桌上的牛奶:“牛奶永远的神!”


他这话说得底气不足,牛奶忒没排面。


“未成年人好惨。”嗜酒如命的色维罗和狱深表同情。


“嘿,无酒精的鸡尾酒也是鸡尾酒。”空却敲敲桌子,杯中的液体晃出一圈涟漪。“没酒精的酒没灵魂。”色维罗拿起酒杯喝了一大口,淡淡的奶味和清爽的口感一并在口中炸开,她满意地眯起眼睛。


“喂喂,那是我的酒!”等少女放下酒杯,簓才反应过来。“金——酒——”簓捧着只剩一小半的酒杯一脸痛心地哀嚎,“你死得好惨——”说罢,他便将剩下部分一饮而尽,补上最后一击。


“再来杯龙舌兰!”簓将失去利用价值的空酒杯放回桌上,无情地寻找新欢。


“队长,要不要喝点我的?”见簓暂时没酒喝了,卢笙毛遂自荐。“太要了!我正好好久没喝过清酒了。”簓也不跟他客气,果断接过酒杯抿了一口。


色维罗重重叹气,委屈巴巴倒在桌上:“我的怎么还没来,我这周一滴酒都没碰过呜呜。”“什么一滴酒都没碰过?我说,你刚刚才喝了我的哎。”簓把酒杯还给卢笙,毫不留情地狠狠给这个酒小偷来了个脑瓜崩。


“哎呀。是这样吗?”色维罗眨巴眨巴眼睛,企图萌混过关。簓当然根本没打算追究,小姑娘闯关成功。


“不过有一说一,酒这种东西啊,就是越喝越想喝。”色维罗自然地接过桌子对面狱递来的泥煤怪兽,心满意足地喝了一口,泥煤独特的味道霸道地充盈口腔,辛辣浓烈的口感张扬地宣示着存在感,“还是狱对我好。”


“至理名言。”零正小口小口地品自己的教父,闻言猛喝一口,“啪”一下将酒杯放到桌上,杯中金褐通透的液体飞起又落下,在昏暗的灯光下不大清晰地画出长而优美的线条,“虽然太久不喝,也会像想念多年不见的老朋友一样感到思念万分——不过酒是按天来算的就是了。”


“由此可见,喝酒是大势所趋。”簓轻快地拍手,得出结论,顺道朝来给色维罗送酒的服务生过于明朗地笑开,“再来杯香槟。”


零将手搭在玻璃桌上,食指有一搭没一搭地轻轻敲着桌面:“簓,你刚点的都还没上呢。”说完,他拿起自己只剩下一小口的酒杯,在空中晃了晃示意:“这里加杯尼格罗尼。”


“啊,那这儿也再要一杯泥煤怪兽。”狱低头看了看自己还剩小半杯的泥煤怪兽,微笑着举了举手。


剩下三人也跟着纷纷加酒。


“好家伙,”刚拿到自己的金汤力的色维罗看着众人你来我往地报酒名,感叹,“你们这是都喝完一轮了啊。”“所以说你看你来得有多晚。”原本正看着卢笙点酒的簓闻言,扭头数落她,还威胁似的猛地往前一伸身子,只可惜眼中满溢的笑意让他的抱怨毫无可信度。


“呜哇别提醒我这事了,这次堵车堵的,气死我啦。我今天明明提早了半个小时出门,结果路上堵得简直动都动不了,只能像挤牙膏一样慢吞吞一点一点地前进……可能走路都要快一点。”虽然嘴上说着令她生气的事,看着漂浮在透明酒液中的冰块和青柠檬,色维罗的嘴角还是止不住地往上翘。大概是因为全副精力都放在面前的金汤力上,她说话的音量渐渐低了下去。


我开动了。色维罗想着,贪婪地喝了一大口。烈酒刺激着她的喉管,雀跃的心情就像舌尖的气泡那样绽开。大概是要补足刚刚没喝的分,这口还没在胃里站稳脚跟,她就又闷下一口。要喝第三口的时候,零看着她挑起眉毛,一脸“哇你喝这么快,要是一会儿就醉了我可不管”。色维罗于是放下酒杯,脸上写满阿巴阿巴。


就这两口,面前的金汤力就只剩下一半多。色维罗赶紧冲着服务生的背影喊:“加杯泰斯卡风暴!!”


卢笙瞅瞅色维罗,又瞥自家队长一眼:“色维罗怎么也和队长一个样。”“白胶木簓行为。”来自天国狱的肯定。


“色维罗还记得自己之前说的想要尝试新的酒吗?”零微蜷着小指和无名指,只用拇指、食指和中指握住酒杯,向着色维罗举了举。这已经是他今天喝的第三杯了,微醺的感觉舒服地环抱着他,让他举手的动作比往常更加有力。


“有道理!零要不要和我交换着喝一口?”色维罗突发奇想,说着就把酒递给零。


“行啊。”零微微站起身,将自己的教父放到色维罗面前。


色维罗拿着教父,想起刚才两位救命恩人——要是刚刚没喝那两口酒续上命,她现在一定已经是具尸体了——朝着他们笑笑:“簓和狱也尝尝我的呗……啊,卢笙你要吗?”


卢笙点头。


“啊,你也尝尝我的。”簓把桌上自己还没喝的龙舌兰推给卢笙。


众人于是陷入互相换酒喝的热潮,只剩下两个小朋友看着自己面前的饮料发呆。


“我也想喝酒。”十四委屈巴巴,撇着嘴悄悄说。事实上,他更多的不是真的想要喝酒,而是想看自己将酒一饮而尽的潇洒模样。他在心中意淫着,不知道自己正在微笑。


几人边喝边聊,越喝越兴奋,越兴奋聊得越嗨,聊得越嗨酒越喝酒。像越发激烈的谈话一样,众人喝酒也越喝越快,簓有次甚至一次性点了三杯金酒,颇为奢侈地每个喝一口——口味当然不会有任何变化,这种行为除了爽没别的意义。众人也都被他带偏,一个个面前酒还剩大半,就又再加上两杯。


而这样的行为,直接导致桌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酒……和饮料——我们不能不公正地忽视掉未成年。哪怕酒杯都几乎是紧贴在一起,还是有几杯实在放不下,狱只好把旁边的桌子也拉过来放酒。


“救命……好幸福。”色维罗看着满满一大桌的酒,一脸幸福地感叹,“呜呜这真的是真的吗?我们拥有这么多酒。”零深感赞同,并补充:“这真的是人类能体验的快乐吗?”“说得对!简直是神仙日子!”狱说着用模模糊糊地环顾四周,突然感觉色维罗的龙舌兰看起来贼顺眼,于是狠抄起来猛喝一大口。


虽然不讨厌其他的酒,但大抵是出于所谓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的缘故,狱一般只喝泥煤怪兽——他爱它独特的口味,堪称固执地认定没有别的任何酒能比得上它,没有任何酒能替代它。因此,他对别的酒缺乏兴趣——不是它们不好喝,只是他实在是太爱泥煤怪兽了。


然而这时,当酒精充斥着他的大脑和血液,他整个人好像都被酒精控制了。狱不再去深入细致地品尝每杯酒的风味口感,只是一味地要摄入酒精——一口接一口,不要有片刻停歇。


把龙舌兰放回去的时候,狱因为动作幅度太大,把自己的泥煤怪兽碰翻了。酒泼出来,倒在狱的袖子上和桌上,小溪一样积起来,又流到桌沿,哗啦哗啦地往下淌。


像是听见了很好笑很好笑的笑话一样,簓捧腹大笑。零则高声道:“狱!你怎么开始喝起龙舌兰来了?对着自己的糟糠之妻弃之如敝履,反倒移情别恋到旁人身上!”


簓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他俯下身,右手握拳狠狠地捶桌面,用力得玻璃桌都发出了沉闷的声音。他要是再捶几下,这桌子想来是一定会垮掉的。幸亏色维罗残存的理智让她预见到了这件事可能造成的严重后果:“簓啊,你是有多恨这桌子啊?这么打它。别打了别打了,再打别的酒也得被你打翻,流一桌子……”


“所以快停下!你看人桌子都要哭了!”


色维罗那少得可怜的理智显然不足以让她揣摩出恰当的词语,相反,她说话开始不过脑子,逮到哪个词就说哪个。而她自己则为自己的话语感到激动、高兴和自豪——虽然没人清楚她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些奇奇怪怪的鬼话。


“有什么关系嘛!”狱说的话也开始颠三倒四,毫无逻辑,“来干杯来干杯!再来一杯!”


“再来一整瓶!!”零更上一层楼。说完,他拿起一杯只喝了一口的教父,仰起头,把酒咕哝咕哝一口气喝光。


诱人的酒液从他嘴角和杯沿流出来,弯弯曲曲地流到下巴上,就像不知道什么时候溅到脖子上的酒慢悠悠地在喉结处凝成颤抖着的水珠,反射着橘黄色的灯光,让水珠薄透的弧面显得有些艳丽。


不过当然没有“再来一整瓶”,众人加起来又再要了十二杯。


“喝喝喝!都喝!!”簓看着桌上正在喝的酒和喝完的空杯,大笑。余光瞟到旁边慢慢喝饮料的十四和空却,他拿着龙舌兰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大半的酒都随着他的动作洒出来,浇到手上地上桌上。簓把酒塞到空却面前,含糊不清地卖安利:“没酒精的喝起来有什么意思,空却!来试试我的酒!”


坐他旁边的卢笙被这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赶紧跳起来拦着簓,一只手去抢他的龙舌兰:“队长你清醒点,他还没成年呢!”“打起来!打起来!”色维罗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富有节奏感地拍着手,不知道在给谁加油打气。簓微微后仰身体,拿着龙舌兰眼神迷离地看向卢笙的眼睛,含含糊糊地问他:“你要喝吗,卢笙?”


卢笙看着他,感觉他莫名给人感觉好像很期待他喝。


“好好好——”卢笙连连同意,他说话其实也不大利索了,尾音不自知地拖长。


“你怎么回事啊簓?”色维罗啪一下拍在簓背上,用力得让簓感觉自己胃里的酒液开始翻滚。“好痛好痛……”簓一把把酒杯塞到卢笙手里,转身也狠拍色维罗一下,“你下手太重了啊混蛋色维罗!”


色维罗自知理亏,左看看右看看,最终决定假装没这事,跑到零背后,扑上去压他身上,零手中的酒于是洒了些出来:“零!光喝酒有什么意思!来!和我玩可杯!”零的身体随着她的动作往前仰去,差点抵上桌子。他“背”着小姑娘一边后仰回去,一边转头朝着她笑:“好!来来来!”为了更好地发挥,他站起身。


“狱也来!”色维罗突然注意到狱。“来!”狱站起来,一边绕过桌子走向两人,一边撸自己的袖子,气势汹汹,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上战场去参加一场重要战役。“卢笙!用下你的清酒!”零环顾四周,选定了卢笙装着清酒的陶瓷壶,大喊。


卢笙正和簓互相灌酒以示尊敬——簓劝着他再喝一口再喝一口再最后喝一口,卢笙被他缠得没法子,喝下了一整杯。俗话说得好,打不就加入。喝完一杯的卢笙反手抓起一杯不知道是什么的酒,推给自家队长:“你也喝!”“喝!”


在这样的情况下,卢笙显然没有听见零的喊声,故而对此毫无反应。三人心有灵犀地将其视为默认。


所谓可杯,简单来说就是指随即抽选一名幸运观众,要他喝酒。而这个人从倒酒开始,直到喝完,都不能让酒溅出一滴,否则这个人就需要再重复一遍这个过程。


零不知道从哪里变了支笔出来:“来转笔选人!”


三人凑过去,卢笙将笔按在桌子上,深吸一口气,转动。


笔尖指向了狱。


逃过一劫的色维罗跟零庆幸又幸灾乐祸地大笑。


“来来来,拿好杯子,我给你倒。”色维罗双手捧着壶,不知道为什么看起来一脸得意。


狱把杯子递过去,透明的酒液注入酒杯,他的手微微颤抖着,酒液稳步上升。“稳啊,狱。”围观的零赞叹。狱没空听他的赞美,屏息凝神,全副心思放在手中的杯子上。


快倒满了。狱心跳得飞快,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手试图把酒倒得再平一些。


“满了满了……”色维罗慢慢立起壶,壶口清酒组成的水流逐渐减小。狱微微安心,心惊胆颤地端起酒杯凑到嘴边,然而就在他嘴唇要挨到杯沿时,手突然不小心抽搐一样猛地一抖,原本稳稳当当的酒液洒了小半,狱在胜利触手可及的地方前功尽弃。


“怎会如此……!”狱懊恼地睁大眼睛,跪倒在地质问苍天。一边零笑得弯下腰,猛拍着自己的膝盖,色维罗则抱着酒壶笑得花枝乱颤。


“这就是命吧。”色维罗故作深沉,刚说完就没忍住又大笑起来。


“可恶!”


“别挣扎了,继续继续!”零大笑着朝他喊。


最终的战绩是色维罗喝了两杯,零喝了四杯,狱喝了三杯。零喝完第三杯过后就有些恶心了,他却不怕死地觉得自己还能再战,贪杯又喝了第四杯。勉勉强强喝完,他就脸色一遍,捂着嘴冲到居酒屋外面去大吐特吐。


头钝钝地痛着的色维罗一边笑,一边偏偏倒倒地跟着跑到外面。吹了一阵冷风,她的头痛缓减了一些,又跑回去想着要不要继续。


尸横遍野。


打人本铺的三名成员全都在酒精面前一败涂地,倒在桌上睡得香甜。幸存者只有十四和空却……不对,那也不能算幸存,两人滴酒未沾,刚才却像是喝高了一样一起亢奋地手舞足蹈,不知道在干些什么。消耗完了精力的他们气喘吁吁地瘫在椅子上,看着前方眼神放空。


啊这……原来只剩她是全村的希望了吗?


色维罗叹口气,认命地带着轻微的头痛拿出手机打车,和两个小朋友一样懒洋洋地倒在椅子上。


车快点来吧,她玩得累死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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